怀远直播间里的雨声噼啪作响，粉丝们隔着屏幕都替他揪心。 安徽砀山的果园里，他正扯着嗓子吆喝：“梨子现摘现发！ 坏果包赔！ ”镜头扫过堆成小山的梨筐，他浑身湿透，头发黏在额角，嗓子已经哑了三天。 就在这天深夜下播时，一个沉甸甸的快递箱送到了他手上——唐山寄来的。拆开箱子，棋子烧饼、酥糖、板栗塞得满满当当，箱角还歪歪扭扭写着：“老二，别饿着。 ”

砀山的梨子今年又丰收了，但果农们却愁得睡不着。 路边收购价压到三毛一斤，果贩子挑三拣四，一车梨子运出去烂掉大半，最后还得倒贴运费。 怀远带着团队扎进果园那天，老乡们蹲在地头抽烟叹气：“这梨，怕是要烂在地里了。 ”

四场直播，六十万斤梨子一抢而空。 镜头前，怀远举着梨刀“咔嚓”切开果肉，汁水顺着虎口往下淌：“看这糖心！ 酸一丁点我赔你十斤！”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，打包棚里灯火通明。 他抄起一个磕碰的梨直接扔进废筐：“这种绝不能发！咱卖的是口碑！ ”有果农嘀咕“一点疤不算啥”，他当场黑了脸：“粉丝宝宝信我，我不能坑人！ ”

争议也跟着流量来了。 有人收到梨子抱怨包装简陋，纸箱被压变了形；有人嫌梨子不够甜，在评论区骂他“割韭菜”。 最凶的那晚，粉丝群里吵翻了天：“别干了！ 回唐山陪爸妈多好！ ”怀远只回了一句：“我走了，这些梨怎么办？”转身又钻进仓库，把包装盒加厚了两层，自掏腰包每单多贴1.2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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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何尝不想回唐山？ 厉妈早把冰箱塞满了：排骨化冻了又冻上，新买的鲈鱼换了三遍水。 可砀山的电话一个接一个：“远哥，翠玉梨下周熟透了！ ”“黄冠梨的订单还接不接？ ”果农老张蹲在他工作室门口抽完半包烟：“你要撤了，咱这梨……还是喂猪的命。 ”

孩子上学的事更让他两难。 天津的公立学校学位金贵，转去唐山只能进私立。 丈母娘在天津帮着接送，厉爸厉妈却常年跑广州展会，洗发水生意正到关键期。 直播时提起这事，他搓了把脸：“我爹妈六十多了还在拼，我啃老？ 没脸！ ”

厉爸厉妈比谁都明白。 去年腊月寒潮，听说怀远在仓库感冒发烧，老两口连夜开车奔到砀山。 厉爸扛着新买的加厚羽绒服冲进仓库，厉妈拎着三十杯热奶茶挨个分给打包工人。 那天怀远嗓子哑得说不出话，厉妈把他羽绒服拉链拽到下巴颏：“我儿受苦了……”转身却对工人们笑：“大伙儿辛苦！ 咱家梨子靠大家了！ ”

那箱唐山特产寄到后，怀远给厉妈打视频。 镜头里厉妈正给截瘫老人染头发，泡沫沾了一手：“烧饼记得烤热再吃！ 酥糖别放潮了！ ”旁边厉爸举着推子插话：“你妈现在染发手艺比我强！ ”他们从不说“快回家”，只把棋牌室改成怀远工作室，新装的货架擦得锃亮。

粉丝们见过厉爸厉妈更“酷”的一面。 今年三月，他们拉着推车走进唐山福利院，给孩子们理发送玩具。 厉妈蹲着给脑瘫女孩编辫子，厉爸把象棋烧饼掰成小块喂给没牙的老人。 这些画面从不上热搜，但怀远总在直播间提起：“我爹妈教我的——做事，得对得起良心。 ”

砀山的清晨雾气未散，怀远已经踩着露水进梨园了。 他捏了捏枝头的翠玉梨，对镜头咧嘴一笑：“今天带大伙儿看‘梨王’！ ”手机突然震动——物流信息弹出：“唐山棋子烧饼已签收。 ”他顿了顿，把烧饼图片举到镜头前：“瞧！ 这是我爸妈的‘专供’！ ”弹幕瞬间淹没了屏幕：“泪目！ 这比啃老强一万倍！ 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