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心里大抵都揣着些恋旧的情愫。岁月或许能慢慢抚平往日的仇怨与不满,让那些扎人的情绪渐渐消散,却始终没法彻底抹掉曾有过感情纠葛的男女之间,最初那份心动留下的余温—— 就像掌心攥过暖玉,凉意过后仍有淡淡的温度。
这份好感跟后来的结局没关系,跟当下的疏远也不沾边,更像时光在心底刻下的一道浅印子—— 不算浓烈,却清清楚楚,即便隔着年月回头望,依旧能触到当初那份纯粹的心跳,成了没法轻易甩开的记忆记号。
这天下午,远山集团旗下一家子公司的刘老板,攥着手机拨通了常胜的电话,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热络:“胜哥,是我小刘啊。”
常胜指尖顿了顿,对着电话应道:“是小刘啊,这时候打电话来,出什么事了?”
小刘在那头笑了笑,语气里藏着几分期待:“机票我都订好了,咱去石家庄逛一圈怎么样?”
常胜皱了下眉,没太明白:“去哪儿逛?”
“去石家庄逛啊。” 小刘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逛?去石家庄干啥?在深圳待着不挺好的吗?” 常胜靠在办公椅上,手指敲了敲桌面,心里犯起嘀咕。
小刘连忙解释,声音里带着点神秘:“您有个老朋友要在石家庄开演唱会了。您之前托朋友好不容易弄了七八张贵宾席的票,咱过去玩玩呗?这位老朋友,您可有好些年没见了吧?我要不提,您恐怕都忘了。”
常胜心里“咯噔” 一下,身子坐直了些:“谁啊?”
小刘故意卖了个关子:“这人啊,打八十年代起您就认识了。”
常胜指尖停住,追问:“男的还是女的啊?”
“那肯定是女的呗。”
“是唱歌的?” 常胜心里隐约有了点轮廓。
“对喽。”
常胜接着往下问,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:“她唱过啥歌啊?”
“我一说您准知道,《渴望》、《思念》这些,都是她的歌......”
常胜眼睛一亮,瞬间反应过来:“哦,是阿敏啊。”
“没错!阿敏要在石家庄工体开演唱会,咱过去转转,正好借这机会,您也见见老朋友。坐在贵宾席上,能近距离看着她,说不定现场还能有意外重逢的惊喜呢。到时候您俩在石家庄待几天,咱也顺便逛逛这地方 —— 咱之前都没去过石家庄不是?”
小刘的话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常胜记忆的匣子。八十年代在深圳的时候,是他一手运作,把阿敏捧红的。那份感情就像昙花,开的时候艳得晃眼,却撑不了多久。随着日子一天天过,当初的激情慢慢退了,人也变了,俩人的感情渐渐淡下来,到后来连联系都断了。一晃眼,俩人已经七八年没联系、没见面了。
这些年阿敏越来越红,常胜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她的身影,可阿敏却没机会见到他。年纪越大,常胜心里的恋旧劲儿也越重。被小刘这么一提醒,他心里也生出几分好奇,想看看这张“旧船票”,还能不能登上当年那艘 “破船”。常胜对着电话说:“既然你票都买好了,那咱就去转转呗,你开车过来接我,我带几个保镖一块去。”
“好嘞!” 刘老板干脆地应了一声,挂了电话。
还不到二十分钟,小刘就带着好几辆车停在了远山集团楼下。常胜带着几个保镖上了车,车队一路往机场开去。
当天下午,一行人就到了石家庄。阿敏要开演唱会的体育场周围,到处都是相关的消息—— 广播里循环播报着演唱会的预告,电视上滚动着宣传片段,报纸头版也登着相关报道,就连大街小巷的墙上、灯箱上,都贴满了阿敏的演唱会海报,海报上的她穿着亮色礼服,笑容明媚。
常胜坐上朋友安排的宾利,车子刚启动,音响里就飘出了阿敏的《思念》:
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
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
不知能做几日停留
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
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
你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
为何你一去别无消息
只把思念积压在我心头
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
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
不知能作几日停留
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
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
你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
难道你又要匆匆离去
又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
难道你又要匆匆离去
又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......
听着熟悉的旋律,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海报,常胜心里泛起一阵波澜:这么多年没见了,要是真见着了,俩人还能有当年的感觉吗?他攥了攥手心,心里满是期待。
离演唱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,常胜一行人先去酒店歇着了。
这次阿敏演唱会的主办方,是河北的首富—— 卓达集团的杨卓舒。听说那时候他的身家已经过百亿了,办这场演唱会足足花了一千来万。杨卓舒这么做,一方面是想给企业打打名气、造造势,另一方面,也想找机会探探阿敏的 “深浅”,拉近点关系。
演唱会定在晚上八点,七点刚过,常胜一行人就到了体育馆前。这会儿的体育馆外早就人山人海,各色应援物在暮色里晃来晃去。五十来岁的常胜混在一群俊男靓女中间,跟着人流慢慢挤进了体育馆。
到了座位上,常胜忍不住频频抬腕看表,眉头皱了起来:“操,才七点一刻啊,我怎么感觉都进来俩小时了,这时间咋就不动弹呢?”
他掏出烟点了一根,吸了一口又看了眼表,忍不住嘟囔:“这时间是真他妈难熬,怎么才七点三十五......”
这会儿,他满脑子都是阿敏,想看看她现在跟当年比,是不是更漂亮了,是不是多了几分韵味。小刘在旁边看他这急模样,忍不住打趣:“胜哥,您别这么着急啊,虽说都是老朋友,可这么多年没见了,也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吧?要不一会儿我去后台找找阿敏的经纪人,让您俩今晚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?”
常胜眼睛一亮,连忙应道:“行啊,一会儿你去问问经纪人。”
小刘笑着点头:“对嘛,来都来了,一方面是听她唱歌,另一方面,您俩不得好好聊聊,多了解了解现在的彼此吗?”
七点五十八分,卓达集团的董事长杨卓舒走了过来,在常胜旁边的座位坐下,身上的西装笔挺,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。
晚上八点整,整个体育馆一下子沸腾了—— 欢呼声、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。主持人握着麦克风快步走上台,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:“各位来宾、各位朋友,大家晚上好!欢迎来到今晚的演唱会现场!我相信大家通过宣传海报、广播和电视,都知道今晚是谁要为咱们演出,是谁要跟大家见面了吧?来,用你们最大的声音,喊出她的名字,好不好?”
主持人把麦克风往前一递,全场立刻爆发出整齐的呼喊:“阿敏!阿敏!阿敏!”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。
主持人笑着抬手压了压场面:“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,欢迎今晚的演唱嘉宾 —— 我们的阿敏,闪亮登场!”
全场的掌声瞬间像潮水一样涌来,阿敏穿着一身黑色晚礼服,裙摆拖在地上像一片夜色,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,缓缓从后台走了出来。
同样一首歌,听在新粉丝耳朵里是雀跃的心动,淌进老情人心里,却成了绵长的回甘—— 滋味从来都不一样。
随着台下俊男靓女们热烈的掌声,阿敏提着长裙走到舞台中央。熟悉的《渴望》前奏一响起,全场瞬间安静了几分,阿敏跟着音乐开口唱道:
悠悠岁月
欲说当年好困惑
亦真亦幻难取舍
悲欢离合
都曾经有过
这样执着
究竟为什么?
漫漫人生路
上下求索......
杨卓舒坐在台下,听得心里一动,眼神黏在阿敏身上,心里暗想着:今晚这“盘中餐”,总该能尝到了。而常胜的眼眶却慢慢红了,眼里闪着泪光,一股久别重逢的酸涩涌上心头。
坐在贵宾席上的观众,不是主办方的人,就是阿敏的铁杆粉丝。阿敏在台上唱得深情,还时不时跟贵宾席的观众眼神互动,满是温柔。唱到动情处,她干脆走下舞台,一边唱一边跟观众握手,追光灯紧紧跟着她的身影,也照亮了跟她互动的观众。当阿敏走到杨卓舒面前时,杨卓舒连忙握住她的手,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晚礼服的深“V” 领口。阿敏微微鞠了一躬,眼神里带着对主办方 “破费了” 的谢意,礼貌又疏离。
等阿敏走到常胜跟前,伸手要握手时,突然愣住了—— 瞳孔微微一缩,握着麦克风的手不自觉紧了紧,连歌词都忘了几秒。但她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优秀歌手,很快调整好情绪,跟上音乐的节奏,继续演唱,同时把手伸向了常胜。常胜握住她的手,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,眼眶里瞬间泛起了晶莹的泪滴。阿敏看着他,轻声唱道:
心中渴望
真诚的生活
谁能告诉我
是对还是错......
阿敏转身走回舞台,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常胜,那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。这一切,都被旁边的杨卓舒看得清清楚楚。他站起身,走到常胜面前,伸出手:“你好,怎么称呼?”
常胜连忙礼貌地站起来,跟他握了握手:“啊,你好,我是深圳的常胜。”
“常总,你好。” 杨卓舒笑了笑,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,“我是这场演唱会的主办方,这次活动,我花了一千万赞助。”
“啊,你好你好,真是破费了破费了。” 常胜客气地回应,“我们都知道,这种演唱会不像商业活动,能这么大手笔,看来贵公司实力很强啊。”
杨卓舒摆了摆手,没接这个话茬,反而话锋一转:“有没有实力,咱先不说。你跟阿敏认识?”
“啊,算是认识吧。” 常胜斟酌着回答。
杨卓舒追问:“‘算是认识’是什么意思?”
常胜抬眼看向舞台上的阿敏,语气里多了几分回忆:“应该算是老朋友吧,从八十年代她刚出道的时候,我们就认识了。”
“是吗?” 杨卓舒挑了挑眉。
“那时候在深圳,我俩算是朋友,互相欣赏,也互相喜欢过。” 常胜说得坦诚。
杨卓舒笑了笑,眼神里带着了然:“我看出来了,刚才小敏跟你握手的时候,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。你今天是特地来石家庄看她演唱会的?”
常胜摇了摇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:“不是,我是来石家庄办点事,顺便过来看看。再说了,两个人再好,那也是过去的事了。人总得往前看,我这岁数也大了,阿敏现在发展得好,前途也光明,后来啊,我们俩就慢慢错过了。”
杨卓舒听了,又问:“那你在深圳做什么生意啊?”
“在深圳小打小闹,做点小生意,主要跟香港那边做进出口贸易。” 常胜简单解释了一句。
杨卓舒点点头,随即发出邀请:“啊,对了,今晚演唱会结束后,我在金伯帆酒店请阿敏吃饭,你要不要一块来?”
常胜这人骨子里带着股傲娇劲儿,却偏偏浑身散发着让人挪不开眼的魅力。在他眼里,只要不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大官,其他人压根入不了他的眼,都跟不起眼的小角色没两样。听完杨老板的邀约,常胜心里暗忖“你们算哪号人物,也配请我?”,嘴上却摆了摆手,语气带着几分疏离:“不必了,真的不用麻烦。”
“行,那我就不硬劝了。”杨卓舒脸上没露什么波澜,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。
常胜头一扭,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小刘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:“小刘,你过来一下。”
小刘立刻快步凑上前,脸上堆着恭敬的笑:“胜哥,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。”
常胜下巴微抬,语气透着十足的霸气:“去后台找阿敏的经纪人,跟他说,等阿敏唱完歌,让她跟我走。”
“好嘞,我这就去办!”小刘爽快地应下。
小刘快步走到后台,一眼就找到了阿敏的经纪人,先绕了个弯子问道:“请问这场演唱会,晚上要开到几点结束啊?”
经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,随口答道:“得到晚上11点呢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小刘点点头,话锋一转,“等阿敏下台后,你帮我传个话,就说常胜特地从深圳飞过来见她。演出结束后,体育馆门口会有一辆黑色宾利等着,让她跟常胜走。麻烦你务必把这话传到,他俩肯定是老熟人,错不了的。”
经纪人脸上露出几分犹豫,刚要开口说些什么:“那个……这恐怕……”
小刘没等他说完,直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,足足有一万块,递到经纪人手里,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:“哥们儿,辛苦你跑一趟。这一万块就是给你传话的辛苦费,至于小敏来不来,跟你没半点关系,你只管带到话就行。”
经纪人捏着手里沉甸甸的钱,眼睛瞬间亮了,脸上的犹豫一扫而空,连忙把钱塞进兜里,笑着追问:“行!没问题!那传话的这位老板,叫什么名字啊?”
“他叫常胜。”
“好嘞,我记牢了,肯定传到!”
小刘从后台出来,径直往常胜身边的空位坐下,凑近了低声说:“胜哥,事儿都办妥了,我跟经纪人打过招呼了。”
常胜微微点了点头,目光重新落回舞台方向,淡淡说道:“行,那咱们安安心心听歌吧。”
舞台上的阿敏正唱着歌,目光却像是带着某种心思,时不时就往常胜所在的方向瞟一眼,那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波动。一旁的杨卓舒将这一幕看在眼里,心里顿时有了数——这俩人过去肯定在一起过。
台上的阿敏一边唱着,一边时不时跟台下挥舞荧光棒的观众互动,歌声、掌声、欢呼声交织在一起,不知不觉间,三个小时就飞快地过去了。
最后一首歌结束,阿敏在观众们满是不舍的呼喊声中,深深鞠了一躬,才缓缓走下舞台。刚在后台休息区坐下,经纪人就笑着走了过来,语气里满是欣喜:“阿敏,今天这场演出太成功了!台下观众的热情都快把屋顶掀了!”
阿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,脸上也带着欣慰的笑:“确实挺成功的,没想到石家庄的观众这么热情,太感谢他们了。”
经纪人在她身边坐下,话锋一转:“对了阿敏,刚才有个老板让我给你带句话。”
阿敏放下水杯,抬头疑惑地看着他:“哦?什么话啊?”
“他说自己叫常胜,让你演出结束后,直接去体育馆门口坐一辆宾利车就行,他在车里等你。”
阿敏听到“常胜”这两个字,瞳孔猛地一缩,眼圈瞬间就红了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他……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?”
经纪人默默点了点头,没再多说什么,转身去忙后续的收尾工作了。
此刻的阿敏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,又乱又矛盾。她清楚记得,卸完妆后还要去参加杨卓舒安排的晚宴,这是早就定好的行程。就在她坐在椅子上纠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,杨卓舒的助理推门走了进来,语气客气却带着几分催促:“阿敏小姐,您先稍作休息,我们已经在金伯帆酒店定好了晚宴的地方,还请您等会儿准时出席。”
阿敏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里的波澜,整理了一下衣襟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:“放心吧,现在观众还没完全散场,等他们走得差不多了,我就过去。”
“好嘞,那我们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您了。”助理说完,便转身离开了。
等助理走后,阿敏立刻拉住刚路过的经纪人,语气急切地问:“对了,那个叫常胜的,他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啊?”
经纪人想了想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:“他没多说什么,临走的时候留了这张名片。”
阿敏急忙接过来,指尖轻轻摩挲着名片上的字迹——“远山集团 常胜”。看着这熟悉的名字和陌生的头衔,眼泪再也忍不住,顺着脸颊滑落下来。或许是这张名片勾起了她对当年那些时光的回忆,心里满是说不清的感慨。
她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泪,深吸一口气,按着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。
此时,体育馆外的黑色宾利里,常胜正靠在座椅上,目光紧紧盯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,可看了半天,也没见到那个让他牵挂的熟悉身影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转眼二十分钟就溜走了,常胜手里攥着手机,翻来覆去地看,心里隐隐有些焦躁。就在他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时,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了进来。
常胜的心猛地一跳,连忙按下接听键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:“喂,你好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哽咽的声音,带着熟悉的温柔:“胜哥,你怎么会来这里?刚才在台上唱歌的时候,我一眼就认出你了。”
听到这声音,常胜仿佛瞬间穿越回了多年前的时光,那些尘封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,他轻声安抚道:“好了阿敏,别激动,先控制下情绪。”
“胜哥,你这次来,是特意来看我的,还是刚好来石家庄出差啊?”阿敏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阿敏,我就是专门来看你的。”常胜的语气格外认真。
“那胜哥,这么多年,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联系我呢?”这句话里,藏着阿敏多年的委屈和疑惑。
常胜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:“唉,这些年我看着你事业越来越好,从当年那个在小酒吧唱歌的小姑娘,一步步变成现在的一线明星,我哪敢随便打扰你啊!”
说完这话,他顿了顿,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太生硬,怕伤了阿敏的心,又连忙补充道:“不过你放心,这么多年,你的每一条动态我都有关注。哈哈,你现在过得怎么样?”
“胜哥,我现在挺好的,就是平时工作忙了点。”阿敏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。
常胜犹豫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牵挂:“那你……嫁人了吗?”
“没有呢,这些年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,压根没心思想这些事情。”
常胜听到这话,心里莫名一松,连忙说道:“阿敏,我现在就在体育馆门口的车里等着呢,你看是我去哪个地方接你,还是你说个地点,我直接过去?咱们一晃也有七八年没见了,我想跟你好好聊聊,叙叙旧。”
“胜哥,你……你能再等我一会儿吗?”阿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。
“啊,我看车窗外的观众还没完全走完,你是得等会儿才能出来,对吗?”常胜以为她是被观众耽搁了。
“不是的胜哥,是这样的——我之前跟卓达集团签了合同,演出结束后得跟他们一起吃晚宴,还要跟集团的领导、还有一些做生意的老板合影,这些都是合同里明确写好的。我不能违约,不然的话,我在这个圈子里就没法立足了。”阿敏急忙解释,语气里满是无奈,“我就陪他们吃口饭,最多一个多小时,就能脱身了。”
常胜听了,忍不住轻叹了一声:“哎呀……”
“胜哥,你就理解我一下吧,我不能跟老东家把关系闹僵。我现在好不容易走到一线的位置,名声对我来说太重要了。要是传出去我耍大牌、不履行合同,对我的影响太大了。”阿敏的声音带着恳求,“你都等了我这么长时间了,就再等我一个小时好不好?一个小时后,你在金伯帆酒店楼下等我,到时候……这一晚上我都陪着你。”
常胜心里本就没真的怪她,听到这话,语气瞬间软了下来: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了。谁让我从小就惯着你这点小脾气呢!对了,你们在哪个酒店?”
“胜哥,就在金伯帆酒店。你可一定要等我啊!”阿敏的声音里满是期待。
“行了,你也别太激动,上去跟他们照完相,就让经纪人赶紧送你下来。我现在就开车去酒店楼下等你,门口那辆黑色宾利就是我的。”
阿敏挂了电话,也顾不上再休息,立刻让工作人员帮忙换下演出服,匆匆坐上卓达集团安排好的车,往金伯帆酒店赶去。
体育馆门口的常胜也对着司机摆了摆手,语气干脆:“去金伯帆酒店。”
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漫长。常胜坐在车里,手里夹着烟,一支接一支地抽着,烟雾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,模糊了他眼底的焦虑。
而酒店楼上的宴会厅里,阿敏手里的酒杯就没放下过,一杯接一杯地应付着桌上的人。一旁的杨卓舒喝得满脸通红,借着酒精的劲儿,对阿敏的称呼也变得亲昵起来,他端着酒杯凑过去:“宝贝,来,咱俩再干一个!”
不过几圈下来,两人就喝掉了足足半斤白酒。阿敏悄悄抬眼瞥了下墙上的挂钟,指针已经快指向一点了,她心里一急,偷偷给身边的经纪人使了个眼色。经纪人立刻会意,笑着对杨卓舒说道:“杨总啊,跟您说个事儿。”
杨卓舒醉眼朦胧地抬头:“怎么了?有话直说。”
经纪人脸上堆着客气的笑,语气诚恳:“杨总您看,阿敏是从南方过来的,本来就有点水土不服,今天又连着唱了三个小时的歌,耗费了不少体力,现在身体多少有些不舒服。您看这样行不行,让阿敏跟您干了这杯酒,我就先送她回酒店休息,养养精神。以后您要是有演出需求,直接联系我就行,保证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。”
阿敏和经纪人常年应付这种场合,早就配合得十分默契。她听经纪人这么一说,立刻端起面前的酒杯,脸上带着歉意的笑:“杨总,这次真的特别荣幸,也特别感谢您能邀请我来石家庄演出,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。要是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尽管给我打电话。我今天一口气唱了三个多小时,嗓子现在确实有点沙哑,要是再不回去休息保养,恐怕会影响后续的工作。我把这杯酒干了,就先回去休息了,您看可以吗?”
杨卓舒拿着酒杯,没有立刻回答,他盯着阿敏看了几秒,才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,语气带着几分不满:“阿敏,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!我看你这状态挺好的,哪像不舒服的样子?你才来不到一个小时,咱俩这半斤酒还没喝完呢!再说了,一会儿还得吃点主食垫垫肚子啊!”
阿敏依旧保持着微笑,语气温和却坚定:“谢谢您的关心杨总,不过我现在真的不饿,就是嗓子实在撑不住了。”
“不饿也不行!”杨卓舒提高了音量,“我的好多兄弟还没赶过来呢,他们都是石家庄本地的大老板,怎么也得等他们到齐了,你陪他们喝两杯、合个影啊!你现在走,不是明摆着驳我面子吗?”他顿了顿,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补充道,“你可别忘了,我们卓达集团是河北最大的民营企业!说实话,别说你了,就现在这个点,我给河北一哥打电话,他都得马上过来陪我喝酒!”
“杨总,我绝对相信您有这个实力。”阿敏的声音放软,带着几分恳求,“但您听听我的嗓子,现在已经哑得快说不出话了,如果再硬撑着,万一影响了后续的演出,那损失可就大了,我的职业生涯都可能受影响啊。”
说完,阿敏端起桌上的酒杯,站起身:“杨总,我再敬您一杯,这杯我干了,您随意。”
杨卓舒一看她要走,伸手一把抓住了阿敏的手腕,力道不小,直接把她按回了座位上,脸色沉了下来。
这一下,阿敏杯中的酒瞬间洒了大半,深色的酒液顺着杯沿淌到桌布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阿敏手忙脚乱地想擦去衣襟上的酒渍,脸上带着几分窘迫,抬头看向对方:“杨总,您这是做什么呀?”
经纪人瞥见这混乱的场面,心里一紧,连忙上前想打圆场:“杨总,这……”
杨卓舒却没给经纪人开口的机会,抬手指了指阿敏的助理,语气冷硬:“没你的事,少插嘴。”说完,他转回头盯着阿敏,眉头皱得更紧:“这他妈才几点?你就急着要走?这样吧,三点之前,准你回去。”
阿敏听了,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,轻轻摇头:“杨总,这真不行,我从来没有过这么晚还不睡的情况。”
杨卓舒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酒杯都跟着晃了晃,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威胁:“那是你以前没认识我!要是早认识我,我让你一整晚都别想合眼!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,你直说吧,你一晚多少钱?今晚就在金伯帆陪我,二百万够不够?我车里现在就放着现金!”
阿敏听到这话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眼底满是愠怒,声音也冷了几分:“杨总,您这也太不尊重人了!我是一名演员,不是您想的那种人……”
杨卓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打断她的话,语气里满是轻蔑:“你他妈不就是个唱歌的吗?不就会唱几首破歌?我看你唱得也没比别人强多少!人家都说嘴大扇贝就大,今天我非得亲眼看看!”此刻,酒精早已冲昏了他的头脑,嘴里的话越发不堪入耳。
说完,杨卓舒扭头对身后候着的服务生吼道:“快点!给她把酒倒满!”
阿敏看着面前被倒得满满当当的酒杯,眉头拧成一团,语气带着恳求:“杨总,我是真的喝不下了。”
杨卓舒却根本不接她的话,依旧强硬:“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!先把这杯酒干了,再谈走的事!来,我陪你喝!”话音刚落,他就仰头一口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,杯底朝天晃了晃。
阿敏心里满是无奈,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经纪人,可经纪人也只是满脸愁容,轻轻叹了口气,显然没什么办法。
杨卓舒见阿敏迟迟没举杯,又开口催促,语气里带着诱哄:“干了吧,干了我再给你倒。一会儿我还得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呢!”
阿敏盯着眼前的酒杯,心里清楚不能再喝了——再喝下去,自己肯定要失态,而且喝多了,必然会被姓杨的强行带走。可她也明白,眼前这杯酒,今天是躲不过去了。想到这儿,她深吸一口气,端起酒杯,仰头一饮而尽,喝完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,抿着唇不再说话。
杨卓舒看着阿敏这副带着怒气的模样,反而觉得更“可爱”,语气越发轻佻:“阿敏啊,你不想喝酒也成,那你开个价吧!多少钱一晚?”
阿敏狠狠瞪了他一眼,语气带着怒意:“什么多少钱?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杨卓舒摆了摆手,一脸不屑:“别跟我装糊涂!我问你,陪我一晚要多少钱?你直接说就行!我有的是钱,我们卓达集团,光流动资金就有一百亿,你快开价!”
阿敏强压着怒火,绷着脸质问道:“您怎么能这么无耻?”
杨卓舒根本不在意她的指责,反而轻蔑地笑了笑:“得了吧你!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们娱乐圈最乱了,互相玩来玩去的,有时候甚至好几个人一起玩!你跟我装什么清高?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这就是既想当婊子,又想立牌坊!”
杨卓舒掏出一支烟点燃,深吸一口后接着说道:“要是觉得二百万少,我再给你加!三百万行不行?三百万不够,我给你五百万!现在别的女人求都求不来的事,你伸手就能拿到!只要你点头,我马上让人给你拿现金!”
此刻的阿敏已经气得说不出话,胸口剧烈起伏着,她别过脸,把目光投向别处,一句话也不愿再跟他说。
经纪人实在看不下去,站起身,语气带着警告:“杨总,您这么说话太过分了!我们阿敏是国际巨星,和那些三五线的小演员不一样!要是您再这么不尊重人,那我们可就不按合同办事了!”说完,她伸手想去拉一旁的阿敏离开。
杨卓舒见她们要走,立刻给身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。几个保镖瞬间围了上来,伸手从腰里掏出卡簧,顶在了阿敏和经纪人的脖子上,语气凶狠:“我俏丽娃,你敢走一个试试?”
阿敏看着顶在自己脖子上的卡簧,吓得身体微微颤抖,声音带着慌乱:“你们想干什么?哪有你们这样当主办方的!你们这是犯法的!”
杨卓舒再次一拍桌子,眼神凶狠:“今天我非得玩你不可!你走一个试试,看他们扎不扎你!”说完,他又冲保镖喊:“去两个人把门口堵住!”
两个身高一米八多、身材壮硕的保镖立刻拿着大砍刀守在了门口,堵住了唯一的出路。
杨卓舒这才放缓了语气,带着几分猥琐的笑意:“你赶紧坐下吧!既然逃不掉,不如试着享受享受。你别看我年纪不小,保养得可不差。放心,我肯定把你伺候明白。”
阿敏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,什么样的人和场合没见过?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稳了稳心神,慢慢坐回了椅子上。心里暗自盘算:虽然这么多年没和常胜联系,但只要给他打个电话,他一定能帮自己摆脱困境。
她假装低头整理包里的东西,悄悄在桌子底下拿出手机想发短信求救,可才敲了几个字,身旁杨卓舒的保镖就一把抢过了手机。
杨卓舒端着酒杯,走到阿敏旁边的椅子坐下,一只手直接搭在了阿敏的腿上,语气轻佻:“行了,别折腾了,咱俩喝酒吧!”
这一刻,阿敏只觉得叫天天不应、叫地地不灵,满心都是绝望。
不过经纪人的嗅觉一向灵敏,之前在后台时,她特意跟刘经理多要了一张常胜的名片——她知道常胜也是位大人物,说不定以后有合作的机会,而且更重要的是,她清楚这个人跟阿敏是老相识,关系非同一般。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阿敏身上,没人留意到她这个小动作。
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,楼下的常胜正等得焦躁不安,阿敏去了这么久,迟迟不见下来。就在这时,手机突然响了一下,他不耐烦地打开,看到一条短信:“常总,您好。我是阿敏的经纪人。现在阿敏在506包房,处境很危险,主办方在为难她,不让她走。”
常胜一看,心里咯噔一下,立刻拨通了阿敏的电话。楼上阿敏的手机刚响,杨卓舒就一把抢了过去,直接挂断了。
常胜不甘心,又接连拨了三次,结果每次都被挂断。情急之下,他带着四个手下快步走进了酒店。
到了506包房门口,常胜先轻轻趴在门上听了听,里面很快传来阿敏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你干什么?别碰我!”
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常胜心中的怒火,他猛地推开房门,指着正伸手要亲阿敏的杨卓舒,大声喝问:“你他妈在干什么?”
包房里守门的保镖见一下子闯进来五个人,立刻上前用身体拦住,语气凶狠:“你们是干什么的?是不是走错地方了?”
阿敏看到常胜进来,眼睛一下子亮了,挣扎着想站起来,却被杨卓舒一把拽住,狠狠按回椅子上,怒声呵斥:“别动!你他妈想干什么?”
常胜伸手指着杨卓舒,语气冰冷:“哥们,把你的手撒开!”
杨卓舒这才收回正对阿敏动手动脚的手,往椅背上一靠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原来是你啊!俏丽娃,刚才唱歌的时候,我就看你俩眉来眼去的!我想起来了,你是从深圳来的吧?我告诉你,到了这儿就得老实点!阿敏今天必须陪我,你要是实在憋得难受,就等着我完事,给我刷锅吧!”
说完,杨卓舒冲保镖挥了挥手,命令道:“把他们给我轰出去!”
保镖立刻上前,伸手去推常胜几人,嘴里还威胁着:“快点出去!再不走,别怪我们用刀砍你们!”常胜身后的一个保镖见状,立刻闪身上前,一把抄起桌上的酒瓶,“啪嚓”一声砸在了推常胜的那小子头上,接着又从对方手里夺过大砍刀,顺势劈在了另一个保镖的头上。整套动作干净利落,一气呵成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紧接着,常胜带来的其他几个保镖也一起动手,没几下就把杨卓舒的人打倒在地。
杨卓舒看着这一幕,脸上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骂道:“我艹!有点本事啊!”
常胜一步步走向满脸泪痕的阿敏,阿敏眼里含着泪,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:“胜哥。”
常胜走到她面前,刚想伸手去拉她的手,杨卓舒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,从后腰拽出一把短枪,对准常胜,恶狠狠地说:“我俏丽娃,别动!”
常胜的一个保镖见状,立刻一个箭步冲了过来,杨卓舒手指一动,“砰”的一声,子弹打在了那保镖的肚子上,保镖闷哼一声,应声倒地。
接着,杨卓舒又冲身后的两个贴身保镖喊道:“过去给我砍他们!谁敢动,我就崩了谁!”
那两个保镖立刻拿着大砍刀冲上前,没一会儿就把常胜带来的几个人全砍倒了。
杨卓舒用枪口顶着常胜的脑袋,恶狠狠地骂道:“你他妈还想英雄救美?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!”
这时,常胜带来的几个保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,想上前帮忙,常胜却抬手制止:“你们别动。”他心里清楚,要是兄弟们全力拼一把,或许能把自己救下来,但他不能让他们冒这个险。
常胜转过头,盯着杨卓舒问道:“哥们,你的集团是卓达集团,对吗?”
“没错!”杨卓舒语气傲慢。
“你叫杨卓舒?”
杨卓舒用枪口又顶了顶常胜的头,得意地说:“对,我就是杨卓舒!估计你也听过我的名字吧!”
常胜眼神冰冷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告诉你一句话,今天你要是敢动阿敏,我让你们全家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杨卓舒就挥起枪柄,“啪”的一声,铸铁枪柄狠狠砸在了常胜的脸上。
“胜哥!”阿敏惊呼一声,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杨卓舒立刻转头冲她吼道:“坐下!谁让你起来的!”
常胜伸手摸了摸被砸中的脸颊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他死死瞪着杨卓舒,一句话也没说,但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。
杨卓舒眉头拧成一团,眼神里满是不耐与威胁,开口质问道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真当自己能在这儿只手遮天了?”他顿了顿,语气更添几分狠戾,“今天我明着给你两条路选:要么挨我两枪,自己爬去医院治伤;要么现在就转过身,有多远滚多远,别在我眼前碍眼。”提到阿敏,他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,满不在乎地补充,“至于阿敏,我本来也只是图个新鲜玩玩而已。但我把话撂在这,要是今天我连这点乐子都捞不着,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!”他眼神扫过对方,带着几分地域上的强势,“我不管你们是从哪蹦出来的,但这儿是石家庄,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耍横!”
常胜紧了紧拳头,脸上没什么表情,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,他缓缓点头,沉声道:“行,今天我就待在这酒店里不走了,我倒要看看,你到底有没有本事把阿敏从这带走。”
杨卓舒见状,怒火瞬间窜了上来,扬手就朝着常胜的脸扇了过去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后,他咬牙骂道:“俏丽娃,你还真敢在我面前吹牛皮!”
常胜捂着火辣辣的脸颊,眼神里闪过一丝屈辱,却还是强压着怒火看向杨卓舒,缓缓点了点头,声音带着几分隐忍:“行,算你狠,哥们认了。我不跟你争了,我走。”临出门前,他又回头深深看了阿敏一眼,那眼神里藏着担忧与托付,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什么。阿敏心头一紧,瞬间明白常胜的意思——是让自己尽量拖住杨卓舒,为他争取些时间。
常胜离开后,阿敏悄悄松了口气,胸口的紧绷感稍稍缓解,她快速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角,调整好脸上的神情,转向杨卓舒,语气尽量放软:“杨总,现在……我好好陪您喝几杯吧。”
杨卓舒听完,脸上的戾气消了些,抬手将手里的短枪“啪”地一声放在桌上,顺势坐了下来,语气带着几分得意:“这才对嘛,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?这回总算是想通了?”
阿敏也跟着在他对面坐下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顺从:“想通了,我也认了。像我这样的人,本来就只能被您这样有实力的人征服。”
接着,阿敏拿起桌上的酒瓶,小心翼翼地给杨卓舒的酒杯倒满酒,轻声说道:“杨总,您喝酒。”
杨卓舒听了这话,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,抬手拍了拍阿敏的肩膀,语气也温和了些:“想通了就好,我又不是不会疼你。我这酒还没喝尽兴呢,咱们再接着喝!”
俩人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地,又喝了起来,房间里只剩下酒杯碰撞的轻响和杨卓舒偶尔的谈笑。
另一边,常胜在酒店的另一个楼层开了间房,他坐在床边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——长这么大,他还是头一次让人当众扇耳光,这份屈辱像根刺扎在心里。他猛地拿起桌上的电话,转头看向一旁的刘经理,语气带着几分确认,又藏着压抑的怒火:“刚才那个家伙,他叫杨卓舒,对吧?”
刘经理连忙点头,语气恭敬:“对,常总,他就是杨卓舒。”
常胜一边手指飞快地拨着号码,一边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,眼神里满是狠劲:“今天你敢扇我两个嘴巴子,我要是不把你脑袋拧下来,我就不叫常胜!”
电话直接接通了远山集团的总部,那边很快传来下属的声音:“常总。”
常胜握着电话,语气急促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现在,立刻给我找到石家庄一哥的电话,越快越好!”
“好的,常总,我马上办!”
没过五分钟,总部就把石家庄一哥的电话发了过来。
常胜一刻也不敢耽搁,立刻拨了过去。此时石家庄一哥正睡得香甜,直到电话响了第二遍,他才揉着惺忪的睡眼,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,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。
电话刚接通,常胜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瞬间爆发,对着话筒劈头盖脸地骂道:“我俏丽娃!你怎么才接电话?是不是不想干了?”
这一骂,直接把石家庄一哥骂懵了,但也瞬间让他清醒过来——能有自己私人号码,还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,肯定是来头不小的上司。他立马从床上爬起来,语气带着几分慌张地问道:“您……您是哪位呀?”
“你听好了!”常胜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,“我是深圳远山集团的董事长常胜,你要是不认识我,大可以去河北衙门打听打听我的名字!”
作为石家庄一哥,他不可能没听过朝廷四大集团之一的远山集团,听到“常胜”两个字,他心里咯噔一下,连忙确认:“您……您是常总?”
“没错,我就是常胜。”
“常总,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,是有什么急事吗?”石家庄一哥的语气愈发恭敬,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。
常胜一听这话,怒火又上来了,对着话筒大声骂道:“我俏丽娃!”
“常总,您别生气,有话慢慢说……”
“我俏丽娃!”常胜打断他,语气里满是委屈与愤怒,“我从深圳特意飞到石家庄看演唱会,结果倒好,让你们这儿卓达集团的老板杨卓舒扇了两个嘴巴子,他还把我的朋友给抢走了!”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更加强硬,“现在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,必须马上联系上杨卓舒,你告诉他,他那个卓达集团,别想再干下去了!”
石家庄一哥听完,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,语气迟疑地说:“常总……您看这事……”
“怎么?你办不到?治不了他杨卓舒?”常胜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我提醒你一句,你可以去查查他公司的账目,或者税务方面的问题。他那买卖做得不小,我就不信查不出问题来!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查吗?”
“常总,不是我不作为,主要是……他不归我管啊。”石家庄一哥的语气更显无奈。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常胜皱紧眉头,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。
“常总,他手里有河北的代表证,我根本动不了他。而且他背后的关系……您这么聪明,应该不用我多说吧?”
常胜听完,瞬间懵了,原本满是怒火的脑子一下子冷静下来,只剩下无力感,他沉默了几秒,才缓缓说道:“那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
“常总,那您看,还需要我为您做点什么吗?”石家庄一哥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不用了,先这样吧。”
挂了石家庄一哥的电话,常胜没有丝毫犹豫,再次拨通了远山集团总部的电话。
“常总。”电话那头的下属很快接起。
“现在,立刻给我查河北一哥的电话,我要私人号码!”常胜的语气依旧急促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。
“收到,常总,我马上查!”
握着电话的常胜,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心里像被火燎似的着急——他很清楚,多耽误一分钟,阿敏那边就多一分危险。
过了没一会儿,总部的电话打了回来,把河北一哥的私人电话号码报给了常胜。
常胜不敢有半分耽搁,立刻拨了过去,电话接通后,他直接表明身份:“你好,我是远山集团董事长常胜。”紧接着,他又简要地介绍了自己的家族背景,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强调,好让对方重视。
河北一哥一听“远山集团”和“常胜”的名字,顿时不敢轻视,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瞬间坐直,语气恭敬:“您好,常总。四大集团之一的远山集团,我早就有所耳闻。”
“我问你,杨卓舒在河北是不是背景很深厚,手里也很有钱?”常胜没有绕圈子,直接切入正题。
“常总,您有什么事,直接说就行,不用跟我客气。”河北一哥的语气依旧谨慎。
常胜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怒火,沉声道:“我让这个杨卓舒扇了几个嘴巴子,他还把我的朋友给劫持了。我现在就在金伯帆酒店,我要一个说法。”
河北一哥眼珠转了转,心里快速盘算着,试探着问道:“常总,您想要什么样的说法?”
“我现在就想让他把腿打折,让他那个卓达集团彻底没法干下去!”常胜的语气里满是狠戾,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。
“那个……常总,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太……”河北一哥的语气有些迟疑,似乎想劝劝。
常胜直接打断他的话:“刚才我已经给石家庄一哥打过电话了,他说他管不了。我也不为难你,你只需要给杨卓舒打个电话,跟他协商一下就行。你告诉他我常胜是谁,让他清楚今天他打的是什么人,你只要把话传到就好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更加强硬,带着威胁的意味,“如果他不想好好解决,也不用你们费心,我直接给朝廷打电话。今天他要是敢动我朋友一根手指头,我三个小时之内不把他的买卖封掉,我就不当这个远山集团董事长了!”
常胜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,人情世故那一套早就摸得透透的。他一听河北一哥的语气,就知道对方和杨卓舒大概率是一伙的,心里早已没了多少期待。
此时,正搂着阿敏喝酒的杨卓舒,手机突然响了,他看了眼来电显示,是河北一哥,便接了起来:“杨总,是我。”
“哎,您好您好,不知您深夜来电,有什么吩咐?”杨卓舒的语气立刻变得恭敬起来,和刚才对常胜的态度判若两人。
“杨总,你是不是在金伯帆酒店打人了?”河北一哥的语气带着几分严肃。
杨卓舒随手按下了免提键,让阿敏也能听到,他漫不经心地应道:“嗯,是有这么回事,怎么了?”
“你打的那个人,是不是叫常胜?”
“对,是叫这个名字。你有话就直说吧,别绕圈子了!”杨卓舒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。
“好,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。”河北一哥的声音顿了顿,“这个人让我给你递个话。当然,我的立场还是站在你这边的,你放心。”
“噢,好,那你说吧。”这时候的杨卓舒,心里突然泛起一丝不安——能在这么晚调动河北一哥来传话的人,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。他原本强硬的态度,也悄悄软了下来,心里甚至有了和常胜谈谈的念头。
紧接着,河北一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:“杨总,常胜的意思是,首先,你现在必须把他的朋友送回去;其次,你得自己把一条腿打折,就当是给她道歉了。如果不照做,他说会让你的卓达集团在三个小时之内被封掉。”
杨卓舒听完这话,脸色瞬间涨得通红,一股怒火直冲头顶——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!他什么也没说,直接挂断了电话,刚才那点想谈判的念头,也彻底烟消云散。
“你想把我腿打折?想封我的买卖?”杨卓舒咬牙切齿地自语,眼神里满是狠劲。他立刻拿起手机,拨通了金伯帆酒店老板的电话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吴迪啊。”
“哎,杨总,您找我有事?”电话那头的吴迪,语气十分恭敬。
“吴迪,我现在就在你的金伯帆酒店吃饭呢。”
“哎呀,杨总您怎么不早点说啊!我这就过去陪您喝酒!”吴迪连忙说道,语气里满是讨好。
杨卓舒却直接拒绝:“喝酒就不必了,你听我说正事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严肃,“你在社会上帮我找一伙人,就在你这酒店里,帮我找一个叫常胜的人,找到后直接控制住!”
“明白了杨总,我马上就去办!”吴迪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那时候的吴迪,在杨卓舒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,只能算是个小老弟,俩人的实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。吴迪挂了电话后,立刻发动关系,找来了一百多号人,浩浩荡荡地赶到了自己的金伯帆酒店。
他先让前台查了常胜的房间号,随后留下八十来个兄弟守在酒店门口,防止常胜逃跑,自己则带着二十来个身手利落的人,亲自往十楼赶去,准备抓常胜。
这么大的动静,自然瞒不过其他人。常胜的下属小刘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,心里有些不安,便走到窗口往下看了一眼——只见楼下黑压压的全是人,手里还拿着家伙,一看就来者不善。他连忙转身,语气慌张地对常胜说:“常总,楼下聚了好多人,看这架势,估计是奔咱们来的,现在怎么办啊?”
常胜也愣住了——他没想到自己都已经找到河北一哥了,杨卓舒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人来打自己,这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虽然常胜自己的势力很大,但“县官不如现管”,他心里清楚,在外地遇到这种社会上的事,找当地的社会人解决,往往是最直接、最有效的办法。
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保镖,急促地问道:“平时咱们认识的那些小兄弟里,哪个在北方这边比较吃得开,能立刻调动人手的?”
保镖想了想,立刻说道:“聂磊啊,他就是这边的人,上回咱们还放了他一马,说不定他能帮上忙,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试试?”
常胜一听“聂磊”这个名字,立刻下定了决心,不再耽搁,拿起手机就拨通了聂磊的电话。
而此时的聂磊,正在皇冠假日酒店自己的办公室里,和几个兄弟围在桌前下象棋呢,气氛十分轻松。
就在他和史殿霖为棋局输赢争得脖子粗脸红,俩人眼里都冒着火气的时候,桌上的电话突然“铃铃铃”响了起来,打破了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聂磊心里本就憋着股被耍赖的火气,这会儿直接把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“啪”地一摔,棋子弹开溅落一地,他皱着眉骂了句:“不他妈跟你玩了,每次都耍小聪明赖账!”
骂完这话,聂磊没再看史殿霖一眼,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几步走到办公桌前,伸手抓起了正在响的电话。
“喂。”他语气里还带着刚跟人争执的不耐烦,声音透着股冷硬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客气的男声:“你好,请问是聂磊兄弟吗?”
聂磊眉头微微一挑,心里犯起嘀咕,反问:“对,我是聂磊。你哪位啊?”
“我是深圳的常胜。”对方报上了名字。
聂磊平日里向来眼高于顶、傲气十足,可一听到“常胜”这两个字,他脸上的嚣张劲儿瞬间收了大半,语气也软了几分,连忙说:“原来是胜哥,您好您好。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?”
“兄弟,咱就不绕圈子说客套话了。我这边出大事了,十万火急!”常胜的声音里满是焦急,“我现在在石家庄,被一群人堵在金伯帆酒店里了。你在这边有没有认识的人,能不能帮衬一把?”
聂磊心里咯噔一下,下意识接话:“石家庄的金伯帆酒店?那不是吴迪开的地方吗?”
常胜的声音透着慌乱,连忙说:“具体是谁开的我也没心思弄清楚了,现在就想赶紧脱身。”
聂磊追问:“那他们为啥堵你啊?是出了啥矛盾?”
这话刚问完,还没等常胜回答,电话那头突然传来“咔哒”一声门被刷开的响动,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——二十多号人涌了进来,手里还攥着七八把五连发,气势汹汹。聂磊隐约听见话筒里有人扯着嗓子喊:“谁他妈是常胜?给我站出来!”
聂磊心里一紧,赶紧对着电话大声喊:“胜哥,你先稳住!千万别挂电话!你现在问问领头的是谁,摸清情况!”
很快,话筒里又传来另一个粗嗓门的吼声:“都他妈给我蹲下!谁敢动一下试试!”
聂磊一听这阵仗,知道硬碰硬不行,又对着电话急声道:“胜哥,别跟他们硬刚,顺着他们先蹲下,蹲下后再问清楚带头的是谁!”
常胜也是个机灵人,反应极快,立马照着聂磊的话蹲了下来,随后抬头看向面前的人,尽量稳住语气问:“请问一下,你们这儿谁是领头的?另外,这个金伯帆酒店,是不是吴迪开的?”
吴迪一听对方竟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,心里顿时咯噔一下,赶紧回头对身后的兄弟摆手:“先别动手,等会儿再说!”
接着,吴迪往前迈了一步,眼神警惕地盯着常胜,问道:“你是谁?怎么认识我?”
这边的聂磊早就把耳朵紧紧贴在话筒上,连呼吸都放轻了,就怕漏听对面的任何一点声音。当吴迪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进耳朵里时,聂磊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一半,长长舒了口气。
他赶紧对着电话喊:“胜哥,胜哥!你跟他说,我是聂磊,让刚才说话的人接电话!你别担心,这回肯定没事了!”
常胜得了准信,抬头看向吴迪,语气稳了不少:“兄弟,你就是吴迪吧?现在跟我通电话的是聂磊,他让你接一下电话。”
吴迪听到“聂磊”这两个字,眼睛一下子睁大了,满脸意外地反问:“谁?聂磊?”
常胜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一点,半蹲半站地把手里的电话递向吴迪,说:“电话里就是聂磊,你接了就知道了。”
吴迪连忙接过电话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,试探着喊了声:“磊哥?”
聂磊在电话那头一听这声,火气瞬间就上来了,对着话筒大声骂道:“吴迪,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?是不是活腻歪了想找死啊?”
在吴迪面前,聂磊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——之前吴迪好几次陷入大麻烦,都是聂磊出手帮他化解的,相当于救过他好几次。
吴迪被聂磊这通劈头盖脸的骂给骂懵了,赶紧挠了挠头,语气慌乱地问:“磊哥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我……我没明白啊。”
聂磊压了压火气,严肃地说:“你听好了,这个常胜你绝对不能动!今天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,不光是你和你这些生意得彻底完蛋,就连石家庄的一哥都得被拉下来,甚至可能牵连到河北的衙门!”
吴迪心里一震,赶紧背过身子,用手捂着话筒,压低声音问:“磊哥,这人的背景……这么大吗?”
聂磊说:“代哥的大哥,勇哥,你总该知道吧?”
吴迪连忙点头,哪怕对方看不见,也急着说:“那我当然知道!勇哥的名声谁不知道啊!”
“你听我说清楚,吴迪。”聂磊的语气格外认真,“勇哥的好大哥是王兵,王兵和常胜那是拜把子的兄弟,关系铁得很!”
这边的常胜还在地上蹲着,吴迪听完聂磊的话,哪里还敢让他蹲着,赶紧转过身快步走过去,伸手把常胜扶了起来,态度瞬间变了个样。
他脸上堆着笑,对常胜说:“常总,您快坐,快坐!您先在这儿歇会儿,我再跟磊哥说两句话就好。”
常胜在床边坐下,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,暗自琢磨:有聂磊这话,今天肯定安全了,这下终于有底了。
聂磊在电话里继续对吴迪说:“我现在马上往石家庄赶,你记着,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人动常胜一根头发!还有,到底是他惹到你了,还是有人找你帮忙办他的事?”
吴迪赶紧说:“是……是常总惹到杨卓舒了,杨卓舒找我来帮忙的。”
聂磊皱了皱眉,问:“杨卓舒是谁啊?算了算了,爱是谁是谁!总之你记着,不管对方是谁,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,今天想动常胜也没门!”
吴迪连忙应着:“那行,磊哥,我尽量……尽量保住常总!”
聂磊一听“尽量”两个字,火气又上来了,对着话筒吼道:“什么他妈尽量!他要是在你那儿出了半点事,你那破酒店也别想开了,直接给我关张!”
“别别别,磊哥,我懂了,我懂了!”吴迪赶紧改口,语气坚定地说,“您放心,从现在起,谁要动常总,就得先从我吴迪身上踏过去!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聂磊的语气缓和了些,“你在那儿等着,我马上就到!”
挂了电话,聂磊一刻都没耽误,转身就喊上公司里五六十号兄弟,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楼下走,开着十几辆车就往石家庄的方向赶去,车胎碾过地面,溅起一阵尘土。
另一边,吴迪挂了电话,先对着常胜露出个略显尴尬的笑容,接着回头对身后的兄弟挥了挥手,沉声说:“你们都出去,在门外守着,别让任何人进来。”
等兄弟们都走了,吴迪搓了搓双手,手指还在微微发颤,带着几分紧张地走到常胜面前,小心翼翼地说:“常总,我叫吴迪,也是这金伯帆酒店的老板。今天这事,我得跟您解释一下——首先,我承认,确实是杨卓舒找我来对付您的,楼下守着的人也是我的兄弟。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,您放心,我会尽量去跟杨卓舒周旋,绝不让他伤害到您。您也知道,跟您和磊哥他们比起来,我就是个小角色,在杨卓舒面前,我根本没什么话语权。常总,您还是得赶紧想办法,找个能治得住杨卓舒的人来才行。”
常胜听完,眉头微微皱起,有些意外地问:“这个杨卓舒,真有这么厉害吗?”
吴迪苦着脸点头:“反正我在他面前,就是个听吩咐的小弟。常总,这里确实不太安全,我的办公室在顶楼,相对隐蔽,您先去我办公室躲一躲,我这就下去找杨卓舒,先拖着他,给您争取点时间。”
说完,吴迪留下二十多个身手好的兄弟,让他们在办公室里守着保护常胜,又对常胜叮嘱:“常总,我现在下去搪塞一下杨卓舒,您这边也多找找关系。我多嘴说一句,杨卓舒的势力真不小,我估计,您得找朝廷里的人,才能治得住他。”
常胜点了点头,看着吴迪问:“行,你叫吴迪,对吧?”
吴迪连忙应道:“对,常总,我叫吴迪。”
“行,我记住你了。”常胜语气诚恳地说,“今天这事,谢谢你了。”
吴迪赶紧摆了摆手,脸上带着几分讨好:“常总,您可别跟我客气!只要您回头别记恨我,别跟我秋后算账就行——我今天可没碰您一下啊!”
吴迪把常胜安顿好,不敢多耽误,转身就快步下楼,去找杨卓舒了。
此时,在楼下包厢里和阿敏喝酒的杨卓舒,心里也犯起了嘀咕,手里端着酒杯,眼神有些不耐烦:这吴迪办点事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?都过去这么久了,怎么还没消息?
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打电话催一催,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,吴迪脸上堆着讨好的笑,嬉皮笑脸地走了进来,喊了声:“杨总。”
杨卓舒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,把酒杯往桌上一放,“咚”的一声,语气冰冷地问:“我让你去抓的人呢?人在哪儿?”
“啊?”吴迪心里一慌,赶紧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,故意拖慢语速,想多争取点时间。
杨卓舒脸色更差了,皱着眉呵斥:“你啊什么啊?我问你,我要的人呢?”
吴迪伸手摸了摸后脑勺,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,叹了口气说:“杨总,我正想跟您说呢——这小子到底在不在咱们酒店啊?我带着兄弟把金伯帆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,连个影子都没找着啊!”
杨卓舒盯着吴迪看了几秒,突然嘿嘿笑了一声,语气里满是怀疑:“是吗?你确定翻遍了?”
吴迪赶紧点头,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:“是啊杨总,真翻遍了!不信您问我手下的兄弟,我们连储物间都没放过!”
杨卓舒当年就是靠揣摩人心、拿捏别人心态发家的,吴迪这点小伎俩,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,一眼就看穿了。
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上前一步,伸手就抓住了吴迪的领口,把人往自己面前拽了拽,眼神里满是凶狠。
“杨总,杨总!您这是干啥啊?有话好好说!”吴迪被他抓得心里发慌,眼神慌乱地躲闪着,这副样子反而让杨卓舒更确定自己的判断——吴迪肯定在撒谎。
杨卓舒抬手拍了拍吴迪的脸,力道不轻,语气里满是嘲讽:“你这是上坟烧报纸,糊弄鬼呢?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现在把人带过来,今天我必须办了他!”
吴迪赶紧摇头,语气带着哭腔:“杨总,我真没找到人啊!我要是找到了,怎么敢不跟您说啊!”
杨卓舒盯着他看了几秒,突然松开了抓着领口的手,转身拿起桌上一个装满啤酒的杯子,手腕一扬,“哗啦”一下,冰凉的啤酒全泼在了吴迪脸上。啤酒顺着吴迪的头发往下流,打湿了他的衣服,他却不敢躲。杨卓舒盯着他,咬牙问:“你不说,是吧?”
“杨总……我……”吴迪抹了把脸上的啤酒,声音带着颤抖。
杨卓舒突然摆了摆手,语气平静得有些吓人:“行,我不勉强你说。”说完,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在手里把玩着,对吴迪说:“你好好听着啊,看看我接下来给谁打电话。”
吴迪心里一紧,连忙问:“杨总,您……您要给谁打电话啊?”
“找你不好使,那我就找白道呗。”杨卓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我找些阿sir过来,让他们挨个房间搜,我就不信,还搜不到他!”
吴迪一看杨卓舒要来真的,知道再也瞒不住了,赶紧上前一步,伸手抓住杨卓舒的胳膊,急声道:“杨总,您别打电话!别打!我跟您说,我跟您说怎么回事!”
杨卓舒用力甩开他的手,冷着脸说:“哦?现在愿意说了?那我听听,你到底想说什么。”
吴迪咽了口唾沫,赶紧压低声音说:“杨总,这个常胜真的惹不起啊!他是远山集团的董事长,他们集团可是朝廷里的财团,背景硬得很!四九城那些太子爷,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点头哈腰的!您千万不能动他!今天晚上要是在我这酒店里动了他,等他回深圳后要是秋后算账,咱们俩,还有我这酒店,全得玩完!我吴迪在您这儿确实没什么面子,但我还是想求您,这事就算了吧!真要是闹大了,您也掌控不了啊!”
杨卓舒听完吴迪的话,先是盯着他看了几秒,突然冷笑了一声,接着又长长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几分沮丧,眼神也暗了下来——他知道,吴迪这话多半是真的,今天这事,恐怕是办不成了。
吴迪抬眼一看,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,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心里暗忖:看来这事还有缓和的余地,不用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。他强压着心底的庆幸,放缓语气对杨卓舒说:“杨总,您先消消气,别这么激动。我常说不打不相识,咱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,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。”
杨卓舒眉头拧成一团,眼神里满是怀疑,盯着吴迪追问:“吴迪啊,这些话,都是那小子跟你说的?”
吴迪迎着他的目光,不敢有半分闪躲,干脆地应道:“没错,杨总,都是他亲口跟我说的。”
杨卓舒突然话锋一转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语气里满是不屑:“那照你这么说,我现在要是说玉皇大帝是我爹,你也信?”
吴迪被问得一噎,张了张嘴想辩解,却只挤出两个字:“杨总……”
“吴迪啊!” 杨卓舒猛地提高声调,手指重重戳了戳桌面,“你怎么说也是金伯帆的老板,在石家庄也是响当当的一线大哥!人家随便忽悠你两句,你就跟没头苍蝇似的被耍得团团转?他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来头,会特意跑到石家庄来看演出?这不是精神病是什么?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?我还说朝廷是我家开的呢,你信不信?”
话音刚落,杨卓舒“啪” 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水杯都震得晃了晃,他双眼瞪得通红,嗓门又拔高了几分:“我他妈现在就问你,他到底在哪儿!”
吴迪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神有些闪躲,却还是硬着头皮说:“杨总,这事我是真不能说。”
杨卓舒一听这话,火气瞬间窜到了头顶,没等吴迪反应过来,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,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
“杨总……” 吴迪捂着火辣辣的脸颊,刚想开口求饶,杨卓舒的手又扬了起来,第二个耳光紧接着落下,力道比刚才还要重。
吴迪踉跄着后退一步,伸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丝—— 那颜色红得像西瓜汁,他心里又气又怕,却也横下了一条心,咬着牙说:“他在我办公室呢,你要找他就去吧!杨总,该说的利害关系我都跟您说了,您非要去找他,我也不拦着了。”
杨卓舒根本没理他的话,对着身后的保镖冷着脸一摆手,自己率先大步往门口走。就在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时,身后的吴迪突然开口:“杨总。”
杨卓舒猛地转过身,眼神里满是不耐烦,语气更是冰冷: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?吴迪啊,我真是没料到,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,一心向着那小子,不向着我!你等着,我上去先把他的胳膊腿打断,再下来收拾你!”
吴迪被他的话彻底激怒,指着杨卓舒的鼻子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今天你要是敢动常胜一根手指头,我就让我带来的这一百多个兄弟,直接砍死你!”
吴迪毕竟是生意人,心里早就把账算得明明白白—— 他清楚得很,自己宁可得罪杨卓舒,也绝对不能得罪跟朝廷有关系的常胜。在他看来,杨卓舒就算要收拾自己,好歹还能找中间人调停;虽说杨卓舒在朝廷里可能也有人,但跟常胜比起来,那差距恐怕不是一星半点,根本没法比。
杨卓舒被吴迪的话惊得瞪大了眼,手指着他,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:“我俏丽娃,你他妈说什么呢?”
吴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没再多说一个字,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步话机,按下通话键,声音坚定地说:“兄弟们,全都去我楼上的办公室守着!要是有人敢过来动常总一根毫毛,直接砍死他!”
杨卓舒快步走到吴迪面前,胸口剧烈起伏着,咬牙问道:“你到底什么意思?”
“杨总,我没别的意思。” 吴迪深吸一口气,眼神里满是决绝,“我要是得罪了您,您顶多从利益上卡我脖子;可我要是得罪了上边那位,我直接就得没命。您想想,人都没了,还计较那些利益有什么用?我吴迪只要命还在,就还有机会折腾;可要是命都没了,我他妈还能折腾什么?只能下去跟阎王爷折腾了。杨总,您也别怨我胳膊肘往外拐,是您太一意孤行,听不进劝。”
“吴迪,我现在就上去打他,我倒要看看,谁敢拦着我!” 杨卓舒说完,头也不回地带着保镖往外走。吴迪咬了咬牙,也跟着追了上去。
此时,吴迪带来的百八十个兄弟已经齐刷刷地堵在了他办公室的门口,一个个面露凶光,手里还握着家伙。电梯门“叮” 的一声打开,吴迪率先走了进去,快步来到办公室里,对着常胜一脸恭敬地说:“您放心,今天我的立场绝对坚定。我吴迪把话放在这,谁要是敢动您常总一下,我就跟他没完!”
说完,吴迪转身走出办公室,对着身边的一个壮汉吩咐道:“外边那十几个人,只要敢往前凑一步,就给我往死里打!”
那壮汉愣了一下,有些犹豫地问:“迪哥,带头的不是杨总吗?咱们真要对他动手?”
吴迪眼神一冷,语气不容置疑:“不管是谁,只要他们敢上前,就给我打!出了事我担着!”
“明白了,迪哥!” 壮汉立刻点头应下,转身就去安排人手。
杨卓舒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,他双手抱在胸前,眼神阴鸷地看着吴迪,冷笑着问:“吴迪,你这是真打算跟我干一架,是吧?”
此刻的吴迪已经没有了半分犹豫,他迎着杨卓舒的目光,语气平静却带着十足的硬气:“杨总,不好意思了。刚才我已经把立场表明了,您要是有能耐,就让您的兄弟往前上吧!打死您,我确实不敢;但把您的两条腿打折,再送您去医院,这种事我肯定做得出来!”
杨卓舒被他的话气得脸色铁青,手指着吴迪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你可真牛 B 啊!不过没关系,今天我就给你逐个击破,让你看看我的厉害!” 说完,他掏出手机,直接拨通了市总公司一哥的私人电话,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傲慢:“你好,我是杨卓舒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恭敬的声音:“杨总,您好。这么晚了,您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“我现在以卓达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实名举报,金伯帆酒店存在违法行为,你们现在立刻过来查封!另外,他们现在有一百多个人手持凶器,要袭击我,你们赶紧派人过来!” 杨卓舒的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杨总,金伯帆不是吴迪的地盘吗?这……”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犹豫,语气里带着几分顾虑。
杨卓舒不耐烦地打断他:“别管什么吴迪不吴迪的,你不用有顾虑!我给你打完电话,就给省里打电话。总之,今天我跟这个金伯帆没完!”
“好的,杨总,我这就亲自过去!” 电话那头的人不敢再推脱,连忙应下。
电话挂了还不到十分钟,楼下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警笛声,紧接着,一辆辆警车陆陆续续地停在了酒店门口,红蓝交替的警灯在夜色里格外刺眼。
杨卓舒得意地看着吴迪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:“你跟我玩,就是死路一条!你看看,关键时刻,阿 sir 是向着你,还是向着我!”
此刻的吴迪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—— 他比谁都清楚,只要自己被抓进去,杨卓舒肯定会对常胜下狠手,到时候常胜就算有背景,恐怕也难逃一劫。
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,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,常胜双手插在口袋里,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,脸上没有丝毫慌乱,依旧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。
吴迪看到常胜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连忙迎上去,语气里满是焦急:“常总啊,他们叫了阿 sir 来抓我!要是我被抓走了,可就没人保护您了!您不是说您背景大吗?现在赶紧用一用啊!”
常胜听了他的话,缓缓掏出手机,对着吴迪不慌不忙地说:“小兄弟,别慌,没事的。你今天这么护着我,大哥我心里都记着呢,这份情我不会忘。接下来的事情,就看大哥的吧!”
他对吴迪自称“大哥”,这简单的两个字,却是对吴迪极大的认可,这份认可,比千金还重。
常胜隔着吴迪的兄弟,目光平静地看向杨卓舒,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:“我本来以为,我们之间的事情,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就能解决。是你一直不依不饶,非要把事情闹大,那你也就别怪我了。”
杨卓舒隔着人群,朝着常胜大声嚷嚷,语气里满是嚣张:“你他妈别在这吹牛 B!现在阿 sir 马上就要在楼下集合完毕了!等把吴迪带走,就是我打断你腿的时候!”
常胜只是淡淡一笑,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,电话接通后,他语气恭敬地说:“贾叔,我是常胜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:“哎,小胜啊,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,怎么了?”
“贾叔,这么晚打扰您,我先跟您道个歉。” 常胜的语气里满是客气,没有丝毫怠慢。
“没事没事,我正好刚睡醒一觉,起来喝口水。前几天小贾还跟我说,在深圳见到你了呢。你这小子,都多久没跟我联系了,也不说来四九城,到家里跟我喝两杯酒。” 电话那头的贾叔语气亲切,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疼爱。
常胜叹了口气,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:“贾叔,这酒啊,我看这辈子恐怕跟您喝不上了。弄不好,就得等到明年七月十五,您来深圳我的墓前,陪我喝了。”
“你小子别乱说!” 贾叔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,带着几分嗔怪,“你知道我年纪大了,最忌讳这种玩笑。跟贾叔还有什么好兜圈子的?行了,我知道你这么晚打电话,肯定是碰到难事了,赶紧说吧!”
“贾叔,是这样的,在石家庄有个卓达集团,老板叫杨卓舒。他给市总公司打了电话,现在阿 sir 已经在酒店楼下布控了,说要把我带走。” 常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,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。
“那他为什么要抓你啊?总不能你住个酒店就犯法了吧?” 贾叔的语气里满是疑惑,显然不相信会有这种事。
“他们说我从事色情活动,非要抓我回去收拾我。您说他们这样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?我这次来河北,本来河北方面没亲自接待我,我就已经有些不高兴了。贾叔,现在想麻烦您给这边打个电话,起码先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吧?我要是在这边出点什么事,我姐知道了,估计这局面就不好收拾了。” 常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。
“那行了,小胜,你放心吧!在阿 sir 这边,我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,不会让你受委屈的!” 贾叔的语气十分笃定,给了常胜一颗定心丸。
老贾挂了电话,把电话拨了出去:“喂,给我接石家庄厅厅。让他速回电话,五分钟不把电话打给我,我撤他的职。”
老贾喝了两口茶水,电话响了,“领导,石家庄阿sir经理向您报到!”
“有个超级富商,在石家庄金伯帆视察工作,现在市总公司的阿sir过去了,要把他抓进去。你觉得这些阿sir这样做对吗?”
“领导,他们做的不对!”
“我告诉你,他要抓的人还是我家里的一个侄子。接下来,该怎么办,不用我说了吧?”
“领导,我明白了。”
老贾说:“我的大侄如果在你们石家庄受一点委屈,整个阿sir系统,包括你在,连根拔起!还有,这个事情,我大侄说怎么办,你们都得照做。”
“是!”
“对了,再看看他的对立面是谁?他是不是有点太无法无天了!”
“是!领导。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
“没有了,落实吧。”
酒店这边,楼下的阿sir正要冲进去的时候,带队的市总公司老一接到了省里的电话:“领导!”
“你在哪呢?”
“我现在在金伯帆呢。群众举报这里有非法行为。我过来把他们一网打尽!”
“还有吗?”
“还有,领导。这里有个叫常胜的,还有一个叫吴迪的。他们有重大作案嫌疑,我要把他们带回去严办!”
“嗯,还有什么?你接着说。”
“没有了,领导。请指示!”
“我觉得你这么大人了,应该有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。如果你连这点专业素养都没有,那你可以直回乡下抓计划生育工作了。我告诉你,如果你今天把常胜带走,那就不止你去乡下,我也得陪着你去。”
“领导......”
“你他妈现在就回去!少在外边给我丢人现眼。什么人该抓,什么人该办,你不知道吗?你这么大人了还看不清形势吗?”
“我......我知道了领导。”
“今天来酒店的阿sir,每个人一万字的书面检查,明早递到厅里!”
“领导,我也得写吗?”
“我俏丽娃,你是听不懂话吗?”
“收到,领导!”
这个时候,几个阿sir正在安排上楼路线。
老一挂了电话,脸色铁青喊道:“收队!”
这一下,阿sir全懵了。
老一大声咆哮:“都他妈听不懂吗?收队!”
这次这阿sir们不再犹豫,都上了车,回总部了。
已经等了二十分钟的杨卓舒,看下边阿sir还没有上来,把电话把给了市总公司经理:“你们怎么还不上来呀?现在有挺多客人已经从后门跑了,等你们上来,那还能有证据吗?”
“杨总,抓不了了。”
10
杨卓舒一听,“抓不了了?为什么?”
“杨总,用我们领导的原话就是,你买卖做这么大,没有分辨是非黑白能力吗?如果你眼睛有问题,我明天给你找个权威的医院,好好给你治治眼睛。麻烦你搞搞清楚自己的对立面是谁?但凡我今天要是动了人家,我和下边,乃至于整个石家庄的阿sir系统都得被连根拔起。到时候我也可以直接回家了,而且是没有养老金的那种。行了,我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做了,你自己办吧!”
在回去的路上,坐在车时在市总公司经理把电话打了出去,“特sir,你们马上派人到金伯帆酒店,保护好一个叫常胜的人。如果有一点闪失,我把你们全撤了。”
不到五分钟,特sir就赶到了现场。他们把警戒线拉上,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家伙。等特sir现场总指挥布置完这一切后,又接到了经理的电话:“把叫这个常胜的人的对立面给我揪下来,好好告诉他一下什么人是不可以惹的。”
事情发展到现在,杨卓舒终于反应过来了。下边是特sir,上边是吴迪。他知道,现在想动常胜,已经难如登天了。不过他没想到的是,自己的噩梦马上要开始了。
这个时候,已经把脚踩进车油箱的聂磊到了,等他把车停在酒店门口,下了车后,傻眼了。
特sir看到这么多人,拿着长家伙对着他们问道:“你们干什么的?”
聂磊赶忙举起双手,“哎,哎。误会 ,误会。我们这就走。”
聂磊带着兄弟上车后,把电话拨了出去:“常总,我是聂磊。现在我带着兄弟在楼下呢!我看下边有很多特sir呀!我们要冲过去救你有难度啊!”
“啊?这么远的路程,你这么快就到了?”
聂磊说:“常总,这一路,我都没下过一百八十迈。”
常胜嘿嘿一笑,“兄弟,辛苦了。你别担心,现在下边的特sir现在是我们的人。你和他们说一下,让他们带你上来吧。”
聂磊在几个特sir的带领下,在楼上见到了常胜。
聂磊握着常胜的手说:“常总,受惊了吧?”
常胜微微一笑:“没事,没事。吴迪安排的这些小兄弟,把我保护的挺好。”
吴迪对聂磊说:“我差点就挺不住了,这也太为难我了。刚才要不是常大哥打了电话,阿sir就得把我的金伯帆封掉了。”
吴迪说完还用手一指杨卓舒,大声骂道:“都他妈他害的!”
聂磊顺首吴迪手指一看,“就他把我们折腾了一晚上啊?”
“对,磊哥,就是他。”
聂磊看了看常胜。常胜说:“吴迪说的对,就是他们这伙人刚刚在楼下对我拳打脚踢来着。你在看看我这个保镖,全是他们打的。这么多年,敢打我保镖的,一个是你,剩下就是他们了。”
聂磊听完,看了一下史殿霖和刘毅几个了。几人会意把五连发都拽了出来。
吴迪过来小声说:“哥几个别控制啊!把东西打坏了,我再找人重新装修。”
杨卓舒一指聂磊几个人,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
五六十人片刻之间把他杨卓舒和他的十来个手下打倒在地。刘毅把杨卓舒拽到了常胜面前。常胜的一个保镖过来要动手,常胜用手一拦,“让我来。”说完,迎面打了杨卓舒六拳。
聂磊拿了一把卡簧顶在了杨卓舒的脖子上,扭头问:“吴迪,他是怎么回事来着?”
吴迪幸灾乐祸地答道:“磊哥,他是河北首富。”
聂磊把头回过来对杨卓舒说道:“原来你还是河北首富呢?你有多少钱呀?我以前也打过两个首富,一个叫袁宝景,一个叫袁诚家。他俩一个四百来亿,一个是千八百亿。也不知道你们三个谁更有钱?”
杨卓舒看着聂磊一句话不说。
聂磊在他面前比划着卡簧,接着说:“认识这个吗?这叫卡簧。这东西扎进身体里的时候,什么声音,你知道吗?我今天让你尝尝卡簧扎进肚子里,再转几圈,是什么滋味。”
杨卓舒瞪着聂磊依然一言不发。
聂磊嘿嘿一笑,“还他们挺有刚。”说完,他把身体转了过去,接着猛的一下又转了过来,一下子把卡簧结结实实扎进了杨卓舒的肚子上。
聂磊对抓着杨卓舒后衣领的刘毅说:“把他嘴堵上,别让他喊出来。”
接着聂磊用卡簧的刀刃在杨卓舒的肚子上转了一圈。“唰”地一下,把卡簧拔了出来。
刘毅在后边放开了抓着杨卓舒的手,杨卓舒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。
这一下,他再想喊,却已经没有力气喊出来了。这个时候,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,瘫在地上。
聂磊身后的吴迪一看这场景,眼角都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,心想这磊哥确实狠。
聂磊回头问:“胜哥......?”
常胜一摆手,“就这样吧!”
这时候,电梯开了,一个婀娜的身影从聂磊身边跑了过去,他的鼻中留下了一抹香气。
阿敏扑进了常胜的怀里,哭着说:“胜哥,我真担心你出什么事。”
常胜拍着阿敏的后背,笑着说:“好了,好了。没事啊!”
聂磊一看,这不是大明星阿敏吗?
常胜迎上了聂的眼神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见笑了啊,女人嘛,就是胆子小。”
常胜安抚完阿敏之后,吩咐刘经理:“你联系一下底下的特sir,把这帮杂碎扔进去,回头在处理吧!”接着他又对吴迪说:“我看你这办公室挺大的,今天就占用一下,收拾收拾,我们就在这里喝点吧!”
吴迪笑着说:“大哥,马上安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