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克阿瑟的大话早就放出去了,他向全世界打包票,说他的大兵们能在感恩节前,一路冲到鸭绿江边,喝完马,然后回家吃火鸡。这话说得山响,可有人比他还着急,那就是南韩第六师团的师团长,金钟五。他把这场战争,当成了自己升官发财的垫脚石。
他手里的第六师团,从钢盔到皮靴,清一色的美国货,连训练手册都是英文的。为了抢下第一个冲到鸭绿江边的“头功”,金钟五干了件让所有军事专家都目瞪口呆的事:他命令自己手下最精锐的第二团和第七团,搞一场武装越野赛,看谁先到终点。
一场奔向地狱的赛跑
金钟五的命令一下,他手下的两个团就像脱了缰的野马,什么战术协同、什么侧翼掩护,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士兵们只带着轻武器,把沉重的火炮和后勤部队远远甩在身后,沿着崎岖的山路往死里冲。他们根本没想过,这种自杀式的狂奔,正一头扎进一张为他们精心编织的天罗地网之中。
就在他们疯跑的山林两侧,在那些被他们视而不见的阴影里,一支庞大的军队正以一种近乎诡异的纪律,悄无声息地穿插潜行。这支部队,在麦克阿瑟挂满勋章的作战室地图上,连一个鬼影都找不到。他们,就是中国人民志愿军。
这支军队的统帅,是打了半辈子恶仗硬仗的彭德怀。当南韩军这种不要命的冲锋态势送到他面前时,他敏锐的战争嗅觉立刻告诉他,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他的目光,最终落在了先头部队第40军的118师,和他那个叫邓岳的师长身上。
那个被马尾巴拖出草地的师长
“邓岳,你这个当年陈赓用马尾巴从草地里拽出来的兵,现在也是大师长了嘛!”彭总见到邓岳,一句半开玩笑的话,点出了这个汉子的“底细”。长征过草地时,还是个半大孩子的邓岳高烧不退,眼看就要被部队留下听天由命。可他硬是咬着牙,昏倒在路边也不愿掉队。
恰好被路过的干部团团长陈赓看到,陈赓要把他扶上自己的伤马,邓岳死活不肯。最后陈赓急了,想出个怪招,自己骑在马上,让邓岳攥紧马尾巴,愣是靠着马力把他“拖”出了死亡草地。彭总清楚,要打响入朝第一仗,就需要邓岳这种骨头里都透着狠劲和韧劲的指挥官。
彭总给了邓岳最大的自主权:“战场情况瞬息万变,你看着办!只要能把敌人干掉就行!”按常理,118师应该跟敌人拼速度,抢占要地。可邓岳盯着地图琢磨了半天,却下了一道让所有人都傻眼的命令:全师原地休息,埋锅做饭!
让他们再跑一会儿
“师长,敌人跑得比兔子还快,咱们再不动,人家都到鸭绿江洗脚了!”手下的团长们急得直跳脚。邓岳眼皮都没抬,指着地图冷冷地说:“他们是孤军深入,看似气势汹汹,实则强弩之末。我们急行军过来人困马乏,硬碰硬是下策。不如让他们再跑一段,我们养足精神,找个好地方,设个套子等他们钻。”
他的战术简单粗暴,就是“拦头、截尾、斩腰”。邓岳的手指,最终落在了地图上的两水洞、富兴洞一带。这地方两山夹一沟,中间一条公路紧贴着江水,简直是老天爷给准备的绝佳伏击圈。一张为南韩第六师第二团量身定做的大网,在夜色中无声地张开。
就在118师的战士们擦亮刺刀,养精蓄锐时,云山方向的39军正打得血肉横飞,死死拖住了南韩最精锐的第一师,为邓岳的伏击争取了宝贵的时间。美军飞机把阵地炸成火海,坦克碾过战友的身体,但志愿军战士就是用命顶住,一步不退。
第二天拂晓,意外发生了。南韩军第二团那支跑在最前面的炮兵部队,因为车开得太快,竟然在负责“拦头”的部队还没就位时,一头冲过了预设的伏击圈,直愣愣地朝着118师的师部指挥所开了过来。
师长吃饭,敌人竟摸到跟前
当时,师长邓岳正端着一碗高粱米饭,蹲在指挥所门口吃早饭。突然,山坡下响起了“噼里啪啦”的枪声,子弹嗖嗖地就冲着指挥所这边飞了过来。原来是南韩兵看到山坡上有人影晃动,想都没想就开了火。
这枪声,成了战斗提前打响的信号!师部警卫连连长耿文彪一看这架势,眼珠子瞬间就红了。他扯着嗓子大吼一声:“缴枪不杀!”随即端起步枪,抽出大刀,第一个带人冲了下去。乱战中,南韩兵哪听得懂中国话,看对方冲来,立刻举枪还击。
“上刺刀!跟他们拼了!”耿文彪的怒吼响彻山谷。几乎就在同时,埋伏在两水洞山谷两侧的354团主力也听到了枪声,明白战斗已经打响。“打!”随着命令下达,漫山遍野的志愿军战士们如同开闸的猛虎,从掩体中一跃而起,端着上了雪亮刺刀的步枪,发出震天的喊杀声,向公路上的敌人席卷而去。
狭窄的公路上瞬间变成了屠宰场。那些习惯了躲在几百米外用机枪和火炮说话的南韩士兵,何曾见过这种铺天盖地的白刃冲锋?在志愿军战士那明晃晃的刺刀面前,他们那点靠着美式装备堆起来的虚火,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。
结语
不到半个小时,这个装备精良的南韩加强营就彻底崩溃了。活着的吓得钻到汽车底下瑟瑟发抖,完全丧失了抵抗意志。两水洞这一仗,从意外打响到战斗结束,总共不到两个小时。118师以极小的代价,全歼南韩第六师第二团的一个整营和那个送上门来的炮兵中队,缴获了那十二门崭新的美式榴弹炮和几十辆汽车。捷报传到志愿军司令部,彭德怀兴奋地一拳砸在桌子上:“好!就这么打!给40军和118师通电嘉奖!”入朝第一仗,干净利落。它不仅是一场战术上的完胜,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,彻底打掉了南韩军队的傲气,也向全世界宣告:中国人民志愿军,来了。